还有哪个嘻哈文化没有完全出圈?
说唱?网综已经要开启三代目了。街舞?明星包场还怕没人观光?
好像,就剩涂鸦没来正式亮相了。但同根同祖,没受到广泛关注的原因会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涂鸦跟说唱、街舞在基本意义上大同小异,但门槛可能更低一些。
说唱玩得好,你可能要揣着态度、秀点个性、恰到好处的烫嘴与律动的节奏感。但涂鸦显然简单起来了,你只要有一支笔、一张纸,恣意挥洒一番,就会发现:“原来我也会涂鸦?!”
看上去,这是一种本能。画画,本是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岩壁上展现的天赋,但为什么有些人的涂鸦能称为艺术,有些人的涂鸦只能成为揉皱的纸团?
追根溯源,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纽约应该是涂鸦艺术的起点。
作为嘻哈四大元素(DJ、街舞、说唱、涂鸦)之一,涂鸦也秉承着嘻哈骨子里的肆意与躁动。街头玩家以喷漆的方式,将自己的七情六欲挥斥在东南西北的街头巷尾。最开始,它或许是自己地盘的标记,又或许是集体狂热的自嗨。
涂鸦大师Keith Haring的创作,遍布八十年代的纽约街头。
童真的人偶线条是Keith Haring的特色,他借涂鸦反思社会,其创作对当代艺术影响深远。
八十年代艺术市场的振起,让嘻哈文化获得大众的关注。
Keith Haring 、Banksy等涂鸦玩家被称为“艺术家”,涂鸦也并入艺术的主流。但街头文化向来忤逆消费市场,因此晋升上流意味着需要做出艺术的牺牲与妥协。
比如Banksy的作品极具政治批判的抗张力,微言大义般的作品十分耐人寻味。有趣的是,在2018年伦敦苏富比拍卖场上,Banksy将自己的经典作品”气球女孩”于成交的瞬间“自行销毁”,看似是表达对艺术拍卖的嘲讽,但有人认为更像是故意作秀。最终,一名欧洲的女收藏家以104.2万英镑的高价买下这件“自毁作”。
另一位涂鸦创作者Kidult更是鲜明地反抗资本市场。
Kidult邀请摄影师记录下他破坏资本市场产物的门面的过程,然后印成Tee等商品来公开贩售。除了表达其反消费主义的理念,更颇有“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的意味。这种辛辣的反讽是十分嘻哈的表达。
法国街头艺术家Kidult比Banksy更神秘。他痛恨消费主义,于是用大量转印品的方式讽刺过去由穷人创造的街头文化正被资本市场摆布。
不过,有痛恨资本的涂鸦艺术家,也就有拥抱资本的涂鸦艺术家。
除了让地球人疯狂的KAWS,也有近期与“碧梨”、优衣库联名的村上隆。虽然即便村上隆更偏向“正统”的绘画艺术家,但重复的、符号化的小花图案,也很具有涂鸦艺术的气质。
知悉市场规则的村上隆,相继与Louis Vuitton、Porter合作设计包袋,一举把自己推往时尚圈顶端。此外,他提携出日本艺术家MADSAKI,也就是CLOT的“爆款”——荆棘图案的设计者。
Bella Hadid提着村上隆为Louis Vuitton设计的“樱桃包”。
MADSAKI为陈冠希的潮流品牌CLOT设计的荆棘图案。
同样来自日本,川久保玲也以涂鸦大师Jean-Michel Basquiat作品为素材,打造出旗下最赚钱的PLAY系列,这当然也和涂鸦脱不了关系。
最有名的款当属同Converse的联名系列,可爱的PLAY爱心跃然于经典的Converse帆布鞋上。
事实上,Louis Vuitton街头化的始作俑者不是Virgil Abloh,而是前前任设计总监Marc Jacobs。他邀请艺术家 Stephen Sprouse使用霓虹、萤光的涂鸦手法在Keepall系列旅行手袋上写满“Louis Vuitton”。
Stephen Sprouse是高级服装与街头文化融合的先行者,2001年、2008年两度同Louis Vuitton打造了联名系列。
而GUCCI的设计总监Alessandro Michele请来布鲁克林涂鸦艺术家Trouble Andrew,痴迷于GG Logo的 Trouble Andrew便创作了极具街头涂鸦感的GUCCI Ghost系列。
GUCCI现任设计总监Alessandro Michele(左)与涂鸦艺术家Trouble Andrew(右)
GUCCI Ghost系列则由涂鸦艺术家Trouble Andrew所设计。
就此,“涂鸦”成为了瞩目的时尚宠儿。时至今日,曾经的街头人都接力上位高阶品牌总监大位。但这代表着涂鸦文化成功上位吗?
奢侈品牌是商业的一部分,它们对无利可图的事情不会费心。而拉拢街头元素、利用街头文化的影响力扩展市场,或许是这些品牌更看重的。虽然艺术与时尚的结合是浪漫美好的,但没有资本的助推,结合亚文化之类的事情,是很难被奢侈品牌提上日程的。
时尚与街头本就相爱相杀。如今的市场,有多少是秉承街头灵魂的创作,又有多少是拿街头文化过桥抽板的商品?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说不准在未来,我们又回到“街头对时装,针尖对麦芒”的时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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